马同学实名网络举报祝局长一事已经了结一个阶段,祝局长被暂时停职和调查审查。就马同学实名网络举报祝局长一事,相当一部分网友认为祝局长自身可能存在较多问题,对其被实名举报拍手叫好,甚至希望苏州相关部门对其严肃处理。还有一部分网友认为马同学能力较强、清廉正直,不媚上欺下,不搞潜规则,拒绝同流合污,拒绝狼狈为奸,敢于对体制内的各种不合理情况说不,是体制内的一股清流,有的还非常同情和担忧马同学的未来,希望马同学离开体制,到国外去读博,或者到商圈去发展。当然,也有部分网友认为马同学恃才自傲、高傲自大,自以为是、目空无人,情商低下,为人处事较差,与同事关系不好,群众基础较差,不会处理上下级关系,不会处理棘手难题,被排挤和边缘化也实属必然。
本人在体制内工作二十多年,在乡镇、县直、市直单位都工作过,也担任过领导职务,对马同学实名网络举报祝局长一事,姑且不讨论祝局长是否违规违纪,也不讨论马同学是否是体制内的一股清流,今天要讨论的是,苏州祝局长对马同学的处理方法。先说结论:苏州祝局长政商为零,情商为零,被举报和处理实为必然,即使今天不被马同学举报,明天也会被“牛同学”举报。
根据马同学的举报和苏州联合调查组的通报,大概有以下不妥之处:
(一)不应该给马同学的年终总结为“基本称职”。这是祝局长最大的不妥之处,体现了其领导能力较差,政治上的极不成熟。体制内的都知道,只要个人不违法犯罪,不被上级纪委部门处理,即使个人工作表现再差,个人年终总结一般都是合格以上。这是体制内不成文的惯例,也是大家一直默守的规定,还是一条保持同事之间基本关系的底线。我在体制内工作20多年,几乎没有遇到哪一个领导给下属“基本称职”或者“不称职”。“基本称职”或者“不称职”意味什么,一个是当年考核奖没了,像苏州市这种发达城市,年终考核奖应该有好几万;二个是个人前途没了,年终考核登记表要进入个人人事档案,只要有一次“基本称职”或者“不称职”,那就意味着个人今后就别想什么提拔晋升了,毕竟没有那个领导愿意提拔一个有“污点”的人;三个是个人面子上挂不住。况且这还是政治面子。单位给了一次“基本称职”或者“不称职”,意味着你跟领导不对付,领导极不喜欢你,身边的人自然而然也会因此疏远你。断人财路等于杀人父母,毁人前途等于害人性命。领导和下属如果没有杀父之仇,一般绝不轻易给下属“基本称职”或者“不称职”。狗急了跳墙,兔急了咬人,人急了烫头。作为正处级的祝局长,居然给了马同学“基本称职”,突破了体制内默认的底线,彻底把马同学惹急了,彻底压断马同学肩上的最后一根稻草,直接成为马同学直接网络实名举报的导火索。这也充分说明祝局长对体制内最基本惯例的藐视,同时也说明其这方面显得极不成熟,可以说是政商为零。
(二)不应该把与马同学的关系搞得太僵。一个单位就是一个社会、一个江湖、一片树林,什么人都有、什么树都有、什么鸟儿都有,有极具理想抱负、热衷提拔晋升的,有安于现状、对待仕途顺其自然的,有彻底躺平、两耳不闻窗外事的,有成天喝茶看报、坐等退休的,有背景很深、关系很强的,有自带光环、能力很强的,有老实的人,有聪明的人,有舔狗的人,有性格刚烈的人,还有个别敢于挑战潜规则、斩断利益链所谓的“刺头”。面对不同性格、不同需求、不同能力的下属,一把手要做的就是耐心仔细教育管理好他们,平衡处理好与下属的关系,有肚量有格局,容人容事,干事的人大力表扬,不干事的人也不能一竿子打死,下属好的意见及时听取,不好的意见切忌打击报复。作为单位一把手,祝局长在处理不太“听话”、不太“上路”的马同学关系方面,不是选择冷处理,而是选择与马同学硬刚,大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之阵势,将双方关系搞得不可调和,这为马同学实名举报埋下祸根。这方面,也显示出祝局长领导修养能力和大局把控能力太差,容不下人、容不下事,处理各种关系过于偏激。
(三)不应该对马同学说“大话”“过头话”和“威胁话”。根据马同学的举报信,祝局长对马同学说了一些“跟领导对抗,你是弱势”“纪委派出所会收拾你”等威胁语言。祝局长忘记了马同学是谁?马同学可是清华大学毕业的高材生,是清华大学学生会的领导,也是国外名校毕业的硕士,还是苏州花大气力专门引进的金融商业人才。“大话”“过头话”和“威胁话”,能够唬得住高智商人才吗,能够让堂堂清华毕业生俯首称臣吗,能够让他人听命于你吗?不仅是清华毕业的马同学不会被吓住,其他有个性的年轻人也不会被吓住。一个堂堂正处级局长,动不动就将“大话”“过头话”和“威胁话”挂在嘴边,这是无知的体现,是匪性的体现,是霸道的体现,更是一种狂妄的体现。“做人别太狂,早晚撞东墙”。体制内,无论是一般科员,还是有职务的领导,都不要太张狂,否则迟早有报应。俗话说,不是不报,而是时候未到。赤脚的不怕穿鞋的。这不,正处级祝局长栽倒了一般科员马同学手里。
依据马同学的举报材料以及苏州联合调查组通报,马同学能力素质强,遵规守纪意识好,但是有些恃才自重,且不愿意配合单位领导处理一些他认为“违规的”“不正确的”事。这样的人员,几乎每个单位都有,特别是随着现在大家思想的开放,规则意识的逐渐增强,相当一部分洁身自爱、爱惜羽毛的年轻人都不愿意掺和单位的“经费”事宜、“工程”事宜、“招标”事宜等敏感事项。对待这些“刺头”和“不上路”的人,正确的处理方法是:
(一)冷静处理,用人长处。单位的“经费”事宜、“工程”事宜、“招标”事宜等敏感事项,很多也不是一把手可以把控的,只要合理合规处理好,也是可以规避风险的。体制内的都清楚,这里不用多解释。这些工作总要有人去完成、去落实。马同学他不愿意去完成,可以找牛同学,还可以找副科长、科长等等。作为一把手的祝局长,不能因为马同学不配合处理这些事宜,就认为他与你作对,认为他是“刺头”,就要去“处理”他、“搞”他。有领导能力、处事睿智的一把手,应该是以单位和谐稳定为大局,对此事冷静处理,当作没有发生,继续发挥好马同学在金融、法律、商业方面的特长优势,为单位作出贡献。毕竟把事闹大了,闹得沸沸扬扬、满城风雨、乌烟瘴气,传到上级领导耳朵,对自己、对单位也是不利的,上级领导会认为你领导能力和管理艺术较差。
(二)谈心交心,化解矛盾。领导和下属之间有矛盾,这是很正常的事。作为一把手,应该及时做好思想工作,推心置腹搞好谈心交心,畅听下属的心声,虚心听取各种意见建议,尊重下属合理诉求,及时化解彼此心中的不快和矛盾。为什么马同学要实名举报祝局长,极有可能是祝局长没有放下身段去与马同学促膝长谈,没有去化解马同学心中的矛盾。谈心交心,既是一种平等交流、彼此尊重的重要方式,更是促进单位和谐稳定的重要手段,有智慧、有能力、有修养的领导都会运用。笔者在体制内工作20多年,口碑较好、单位稳定的一把手无不都会与下属谈心交心,有的遇到矛盾问题,会请下属吃饭,在吃饭过程中消除误会、化解分歧,有的专门组织谈心会,副职领导和科长都参加,听取各种意见,回应各种诉求,把大事化小、小事化无。我相信,只要祝局长及时与马同学谈心交心,给予马同学基本的尊重和回应,马同学绝对不会实名举报,祝局长也不会因此被停职调查。
(三)容人容事,不动干戈。能够容人容事,是一把手的基本修养。动不动就爆粗口、辱骂人,甚至威胁下属的领导,终究是走不远的、干不长的、当不好的。马同学实名举报这事,起因也不是什么大事,无非就是马同学不愿配合签字、处长窃取工作成果等小事情。马同学一开始闹一闹也很正常。然而,祝局长并没有容人容事的肚量和格局,认为马同学挑战了局长权威,破坏了单位规矩,甚至把此事无限放大,最后还大动干戈,对马同学说“大话”“过头话”和“威胁话”,最后触发马同学鱼死网破的爆炸引线,制造震惊全国的舆论,也让祝局长自己吃不了兜着走。这就是祝局长不会“容人容事”的结局。一个单位一把手,应该把心思和精力放在工作上,而不是放在对付下属身上。说句难听的,一个“不听话”的马同学起不了风浪、改变不了单位大局,一把手大可不去重视他,只要把其调到边缘科室即可,把他晾起来、边缘化,时间长了,事情自然平息下来。即使上级下来调查,也不会有事,毕竟调整工作安排是一把手的基本权利。
最后说个笔者在市直单位亲身经历的事例:本单位一个TOP5硕士毕业的高材生,经济学毕业,属于选调生,此人能力素质、专业素养确实超强,为单位做出不少开创性成果,工作3年就当上副科长。2011年,单位大面积调整岗位,该高材生任副科3年,自认为自己能力素质强、任劳任怨、工作实绩多,此次必会晋升科长。事与愿违,他并没有晋升科长,有一位没有当过副科长的副主任科员晋升科长。体制内都知道,提拔晋升这事没有公平所言,只要符合条件,提拔谁都是合理合规的。但是该高材生实在想不通,脑子一根茎,直接跑到领导办公室讨要说法,还向上级领导写信反映问题。后面纪委部门来查,也没有查出什么问题来。我们一把手知道举报信是他写的,并没有因此对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,更没有对他打击报复,而是与分管副职一道和他谈心交心,继续让他担任副科长。最后,该高材生选调到省厅部门,我们一把手没有对其进行阻拦,在同意报考选调证明上大开绿灯,还在他面试之前给其晋升为主任科员,临走前亲自设宴欢送他。在欢送宴上,该高材生痛哭流涕,对一把手连身说“对不起”,一把手亲拍肩膀“没有什么大不了的”。现在,这高材生已经被交流至县区干一把手好几年了,据说今年很有可能提拔副厅实职。这就是我们市局一把手处理“马同学”的方法,与祝局长对比,一个天上、一个地下。俗话说,做人留一线,日后好相见。再说,体制内也是三十年活东三十年活西,谁都不知道5年后的自己是什么样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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